Richard

五六月流火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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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工作

“三年黑暗中的苦工,一个月阳光下的享受”,这是我借用来形容高中三年及高考成功后的那一个月的;之所以是一个月而不是几年,是因为那句科大人故老相传的话--”不要命的上科大“;是的,科大的四年本科生活确实是非常拼搏的四年,当时其实没有什么感觉,那是因为没有对比,这几年慢慢地对别的一些大学多了了解,才明白科大本科生真的可以算是不要命的;于是乎,四年来没有好好喘息之后,又是一个五年的漫长求学过程;至于这五年,到底是轻松还是紧张?可以说是外松内紧,外部的压力并不大,但是自己对自己的要求还算比较高,导致基本上没怎么轻松过。没错,回想起这几年,A417的灯光常常是在深夜里为我一个人亮着,虽然有的时候只是在无所事事地上网消遣,但总的来说是比较勤奋的。婷也曾不止一次地问我:为什么你总是在忙碌,而别的人都没事做?是你效率太低,还是确实做得比别人多呢?我想,兼而有之吧。那么,如此勤奋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不想去探究这个可以上升到哲学问题的问题,用以前曾说过无数次的话归结,那就是:辛辛苦苦地学习,就是为了毕业的时候能卖个好价钱。
 
是啊,这已经不是”学好文武艺,货卖帝王家“的年代,但是对于我们这种不是”官二代“、”富二代“,也不是生在大城市,没有背景,没有依靠的穷家娃,上学是我们改变命运唯一比较靠谱的路子。毕业找工作,其实和猪养肥了出栏一个道理,越是肥猪就越能卖出好价钱;所以,我的想法很简单,不提那些冠冕堂皇的“求知”、“追求真理”,只是为了找一份自己喜欢的、又可以实现自身价值的好工作。上学的时候,经常考虑自己以后的路怎么走,毕业了之后从事什么工作;也经常迷茫,也经常被各种各样的信息诱惑引导,甚至一度想干脆转行去钻“金融”、“经管”这些令人热血沸腾的字眼;可是,大部分时候只是心血来潮的无端狂想,并没有付诸实施,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坚持才是出路。大概迷茫了那么一段时间,开始坚定想法,准备一条路走到黑;随着课题不断取得了一些小小成绩,路子逐渐被打开,我这才完全安定下心来,不再异想天开。不过那段时间的迷茫和狂想,让我意识到一个问题:博士毕业后找对口的工作,除了留所之外几乎没有什么机会。而与我这几年所学最为接近的工业界,就是射频功率放大器设计了;于是,从那时候开始关注这个领域的事情,并努力做好相关的课题研究,不断地看书学习那些本不是我课题领域的书。
性格开朗,爱交朋友,平时又喜欢在各种场合以各种方式显摆一下自己半瓶晃荡的水平,让我逐渐有了一些社会交往。无论是我的博客、我在论坛上的发帖,还是两次Agilent大赛头名,都使得我在这个本来就是一张张望张罗起来的社会中也有了几根属于自己的网线。关于博客这件事情,其实最一开始是因为我喜欢折腾,初中之后大学开博客之前,我一直在坚持写日记,后来发现博客这个很好的形式就把日记从纸上搬到了网上。给自己一个心灵独舞的舞台,又能在共同话题下结交一些朋友,让感兴趣的人对自己有些了解,虽然不一定有什么好处,但起码不会有坏处吧?就这样,几年下来,一直在断断续续地更新着这个博客,内容则是乱七八糟,从生活、学习、工作到业界新闻无所不包,到现在已经贴了1000多篇博客了。有个时候突然发现,有些人在Baidu和Google一个专业关键词找到了我的博客,然后又通过我留的Gmail和我取得联系,这启发我:这其实是个非常好的推销手段。果不其然,这样我结识了不少的朋友,和很多前辈和业内同仁探讨过很多问题。之所以在这里特意提到我的博客,是因为我找工作的过程和结果和它有莫大的联系。
 
几年之前,我曾经在水木BBS和博客上胡乱贴过一篇《Si/GaAs/GaN/InP PA》,尽管现在回过头看其实内容有些幼稚,甚至有些人是根本就是错误的,但是这篇文章竟然使得很多公司的人给我打电话,当然大部分会问到我未来的工作意向问题,这是我始料不及的意外收获。陆续还有几家公司和我面对面谈话,那时候离我毕业的日子还很久,我也没有考虑清楚到底毕业之后会怎么样,我只是把这些当做一次难得的机遇和外界多一些了解。到09年夏天的时候,我准备开始找工作,目标锁定在那么几家心仪的公司;其实这个圈子非常之小,业内的每个公司都是不错的选择,而除了这几家之外,就几乎无处可去了。所以,一些非常好心的朋友帮我推荐的几家别的公司,我都立刻婉拒了,我不想广撒网给自己制造不必要的纠结;写到这里,真应该再次感谢这些朋友,绝对的热心朋友。在我看中的这几家中,我思来想去又把重点放在了我现在的东家之上;前面说过,因为我的那篇文章,我也和这家又过联系,而且沟通结果很不错。于是,我在某一天郑重地把我的简历发过去,希望正式确定一下加盟的可能性。过程出奇的顺利,我只是过去和组里的几位聊了一下,双方就一拍即合了,就这样搞定了工作,那时候应该是九月底。在德土手里拿着好几个大offer仍然不断地四处赶场的时候,我就决定我的求职就此而止,不再去浪费心思了,我的意中人就是我第一眼看到的那个了;相亲再多一次,都是对自己和别人的感情的浪费。找好工作的事情我一直没有和别人提起,以至于当大家都找工作找得热火朝天,而又看不到我有什么动作的时候,实验室的师兄师姐都以为我做好准备留所了。留所,我也非常认真地考虑了这个事情;老板也多次诚挚地表达希望我留下来。可是,我只是简单地认为我必须去工业界看看,不能再呆在研究所里或者高校里了,我想体验体验真刀真枪刀头舔血的生活;所以,我嚣张地跟大伙说:就算现在斯坦福给我一个offer让我读博士,我都不去,我读书已经读累了!
 
到这个当口,我已经正式工作有四五个月了。我们公司是业内出名的工作很累的地方,我这几个月算是真正体会到了。公司招人非常谨慎,甚至一年都不招一个人,但是员工的离职率非常低,长期保持着研发队伍的稳定。公司的效率也是有名的高,每一个新决定都要求大家马上执行,新的变化都要求有新的对策,甚至我们的合作伙伴和我们的供应商都受不了我们的高效率,纷纷抱怨我们动作太快他们跟不上我们。呵呵,这也许就是我们公司保持持续快速增长的重要原因。作为出入职场的菜鸟,我深深知道自己在学校里学的拿点东西,做出的那点成绩,对于这样一个工业界公司来说,实在是不值一晒;所以,我一再告诫自己要摆正位置,从零开始,多学多干,不怕苦不怕累。可是现在再回头看这几个月,发现自己做得还是很不够,还远远未能达到工作所需。承认自己不行,这是一件令人非常沮丧的事情,可是我不得不承认。随着时间的不断推进,我越来越多地发现在即身上的各种缺点和不足,常常让我自己都惊得满头虚汗。身边的同事都是高手中的高手,我确实来到了我要求的那个“永远和比自己更优秀的人在一起”环境里,看到自己的不足的同时,也同时看到了自己成长的空间,我是这样想,这样做的。所以,无论多苦多累,遭受什么样的无情打击,我都会一如既往地不断改进自己,让自己不断进步。
 
工作之后,陡然间觉得压力倍增,除了工作本身的压力之外,最大的压力来源则是来自北京那高昂的房价。简单地说,到成家立业的年龄了,买房这件事情不可避免地摆上了议事日程;可是,可是,北京这么贵的房子,我怎么可能买得起呢?倘若按照平均薪资来算,我们这个行业绝对可以算得上高薪行业了,但是,我们这些拿着高薪的民工,有几个人能够凭一己之力在北京买房子呢?更何况还有那么多那么多收入低于我们的人在北京生存?我觉得,不光是北京,目前全国上下的房价已经到了一个极不合理的高水平;而国家其实和人一样,房事过多对健康来说没什么好处。最后会如何收场呢?我觉得任何人都看不清楚,说不清楚的。房价这件事情,就让他像阴影一样先在我的心上蒙几年吧;反正现在也是没有那个能力,何苦去找烦恼呢。
 
工作,工作,现在还只是我的谋生手段;我希望有一天工作不只是我赖以生存的手段,还会是我用以体现人生价值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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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码完了,谋划了很久的“五六月流火”,到此草草结束吧。今年绝对是值得记录的一年,而好几件重要的大事,都发生在这短短的几个月当中,让我藉此博客来记忆这些难忘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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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姐和黄老师他们来IMECAS出差,我终于在四年之后又一次见到他们。中午在牡丹园海底捞请大家吃饭,和几位老师喝了不少酒,发现牛栏山二锅头真好喝,呵呵。USTC的老师们,是永远值得尊敬的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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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从海底捞回来,去帮胤胤搬家,然后晚上几个人在他的新家里吃火锅,挺爽的。从回龙观回来坐了很久的公交车,晕晕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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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点忘了说一件大事。周五晚上和三位同事通宵奋战一宿,终于在周六上午十点顺利tapeout。想想我已经有七八年没有通宵工作过了,上次通宵还是在USTC二教的机器人实验室呢。本来计划这个周末把那本书看完的,可惜计划永远赶不上计划,竟然没有一点时间来看书。
睡觉去鸟,明天又要上班。